一、答悟、修、事、理、願、行諸問題
來信及照片均收到,甚慰。從照片可見,頂開得很好。
所提問題,依次解答:
(一)問:「悟不由參、不由修」是否等於與參修無關?
悟不由修,但亦不離修。
至於「悟不由修」,更不能籠統。
常云,參須真參,悟須實悟。
且禪門自宋大慧禪師倡導,乃以參話頭為法門。
又佛徒常行之修持方法有
「學教」、「作觀」、「念佛」、「修密」與「參禪」。
可見參與禪實有密切關係。
但進而言之,古德有云:
「諸方的禪是參得的,老僧的禪是會得的。」
從後半句看,則參與禪又無關矣。
總之「悟」是「行不到處」,非一切修行之法所能及,故云「一法不立」。
但此決不可誤解為離一切修行才是,應知捨離修行更不能及。
(二)問:有人認為理無礙則事必無礙。
未必,未必!
《首楞嚴經》云:
「理須頓悟,乘悟並消。事須漸除,因次第盡。」
又宗下常云:
「頓悟雖同佛,多生習氣深,風停波尚湧,理契念猶侵。」
其他同類語句甚多,難於俱引。
(三)問:「八風是動還是不動?」
此問實質是當人應否不隨八風而動之問題。
此回答是決定而簡單的棗當然是不隨。
教下之忍辱戒定,都是不隨之意也。
至於宗下,一風也無,何有八風?
更談什麼隨動不隨動?
從風源起處,一眼照破。
不於心外求法,還有什麼叫稱譏苦樂等。
你於此處誤解頗深,所以再次提出。
千萬不要以為自己懂得了許多!
應知苦樂等境皆是自心。
何必以自心分別自心。
更何況從自心生起一心去隨自心。
或不隨自心。
豈非庸人自擾,頭上安頭?
當前下手處一般以教下之忍辱戒定為宜。
例如孔門教人「非禮勿視」等等是下手處。
等到孔子晚年則是「從心所欲不逾矩」。
但這決不是普通人的境界,實無法下手也。
另外也決不可誤認為悟心之人如一灘死水。
這又誤入歧途。
昔白雲端祖師因弟子五祖演的開悟,而樂得手舞足蹈。
可五祖演自若也。
等到五祖演的侍者佛果開悟時。
五祖演興奮到處告訴人
「我侍者參得禪也。」
(從五祖演所說,可見你提的「悟不由參」也是片面的)
這以上不都是歡喜嗎?
祖師痛哭流涕者比比也,這豈不是悲嗎?
打人罵人者更多,這豈不是發怒嗎?
但其悲喜憤怒之境與常人無共同之處。
祖師之罵人,正是極度的慈悲,正是演說妙法。
(四)問:世法中認為,變化和運動是「絕對」的。
出世法認為不動是「絕對的」。
這後半句話是完全錯誤的。
佛法中沒有什麼「絕對」。
佛教不說一,「一」就是絕對;佛教只說不二。
不動更不是絕對的。
宗門說「死水不藏龍」。
又說「澄潭不許蒼龍蟠」。
焉能是死硬的不動,那豈不是僵化?
《金剛經》所說「如如不動」。
多少人錯會!
經中之意是指說法之人應如如而說
(第一個如字是動詞,第二個如字是名詞)。
無有變動,也即是說不可背離「如如」而說也。
《楞嚴》觀音耳根法門。
初是「所入既寂」,這是不動,也即是靜也。
緊接著便說「動靜二相,了然不生」,這便「不動」也無了。
這還只是觀音大士初下手工夫。
下面還有幾重「能所」須超脫。
也即是說還有幾層筍皮須剝脫才是筍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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